女生讲讲自己第一次细节真实，家庭女教师与男主人的第一次谈话

大家好，女生讲讲自己第一次细节真实相信很多的网友都不是很明白，包括家庭女教师与男主人的第一次谈话也是一样，不过没有关系，接下来就来为大家分享关于女生讲讲自己第一次细节真实和家庭女教师与男主人的第一次谈话的一些知识点，大家可以关注收藏，免得下次来找不到哦，下面我们开始吧！

1、在随后几天里我很少见到罗切斯特先生。早上他似乎忙于处理事情，下午会有一些从米尔科特或附近来访的先生，他们有时留下来和他共餐。他扭伤的脚恢复得可以骑骑马后，他就经常骑马出去，大概是要回访吧，他通常待到夜里很晚了才回来。

2、在这段时间里，甚至阿黛尔都很少被叫到他跟前，而我与他的一切交往就只局限于在大厅内、楼梯上或走廊里偶尔相遇一下。在这种情况下，他时而会傲然冷漠地从我身边经过，只远远地点一下头或冷冷地看我一眼以示招呼；时而会像个高雅的绅士亲切和蔼地向我又是点头又是微笑。他这种情绪的变化并没有伤害到我，我明白自己与之毫无关系，使得他那样反复无常的原因与我一点儿牵连也没有。

3、一天他有客人在家用餐时，叫人把我的画夹拿过去，无疑是要让客人们看看里面的画。先生们早早离开了，费尔法克斯夫人告诉我是去米尔科特参加一个公共集会。但由于这天夜里下着雨，天气不好，罗切斯特先生就没有陪他们去。待他们走后不久他打响了铃子，让人叫我和阿黛尔到楼下去。我给阿黛尔梳好头，把她收拾整洁。我看到自己像往常那样一身教友派信徒似的装束，没什么可修饰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整齐朴素，包括发辫在内，不需要再调整——于是我们便下楼了。阿黛尔纳闷儿，不知那个小盒子是否终于拿出来，因为由于什么差错，它拖到现在也没出现。我们走进餐厅的时候，发现有一只小盒就放在桌上，这下她满意了。她好像凭直觉就认出了它。

4、“我的盒子！我的盒子！”她用法语叫起来，朝它跑去。

5、“是的，你的‘盒子’终于送来了。把它带到一边去，你这个真正的巴黎的女儿，将里面的东西解剖出来，自个儿去寻开心吧。”罗切斯特先生低沉而颇具讽刺意味的声音，从壁炉边那把又深又大的安乐椅里传来。“注意，”他继续说道，“别来打扰我，不要把你解剖过程中的细节告诉我，或者来通知我它的内脏情况如何，安安静静去做你的手术吧。别出声，孩子，明白吗？”

6、阿黛尔似乎根本用不着这样警告，她已经拿着自己的珍宝退到一张沙发上，忙着解开系住盖子的绳索。在把这个障碍清除后，她拿起一些银色的薄纸封套，只一个劲儿地用法语叫道：

7、“天哪！好漂亮呀！”然后她一直欣喜若狂地仔细看着。

8、“爱小姐来了吗？”主人这时问，从座位上半撑起身子转过头看看门口，我仍然站在它旁边。

9、“啊，哦，过来吧，在这儿坐下。”他说，将一把椅子拉到自己的椅旁。“我不喜欢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他接着说，“因为我是个老单身汉，他们咿咿呀呀的声音不会给我留下什么愉快的联想。要让我整晚都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促膝谈心’，那可受不了。别把椅子拉开，爱小姐，我放哪儿坐哪儿——就是说假如你愿意的话。这些该死的礼节！我老是忘了它们。我也不很喜欢那些头脑简单的老太太。顺便提一下，我自己那位老太太可不能忘了，忽略她是不行的。她是一个费尔法克斯家的人，或者嫁给了一个费尔法克斯家的人，人们说血是浓于水的。”

10、他打响铃子，要把费尔法克斯夫人叫来，她随即出现了，手里还拿着编织篮。

11、“晚上好，夫人。我是让你来做一件好事的。我不允许阿黛尔对我谈论她那些礼物，她现在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请你来听她讲讲并和她说说吧，这将是你有过的最慈善的行为。”

12、真的，阿黛尔一看见费尔法克斯夫人就把她叫到自己沙发上坐下，并很快在她的膝盖上放满装着瓷器、象牙制品和蜡制品这些东西的“盒子”。同时，她又喋喋不休地用学到的支离破碎的英语解释，高兴不已。

13、“现在我已尽到一位好主人的责任啦，”罗切斯特先生继续说，“已把客人们安排好，让他们彼此自寻其乐，所以我也该有点儿空专心找点自己的乐趣了。爱小姐，把你的椅子再往前拉一点儿，你坐得太靠后了。我在自己的椅里坐得舒舒服服的，但必须要移动一下位子才能看清你，我又不想那样做。”

14、我照着他的吩咐做了，尽管我很想就待在某些阴影里。可罗切斯特先生总是直截了当地发出命令，好像马上服从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15、如上所说，我们是在餐室里面。已经点燃准备吃饭用的灯火让屋子充满光辉，喜气洋洋。熊熊的炉火又红又亮。在高大的窗户和更加高大的拱门上面，挂着华丽宽大的紫色帏幔。一切都很安静，只有阿黛尔在低声嘀咕着（她不敢大声说话）；在她没说话时，可听见冬天的雨水拍打在窗玻璃上。

16、罗切斯特先生坐在套着花缎的椅里，与我先前看到他的模样不同，没有那么严厉了，也远没有那么阴郁。他的嘴上挂起一丝笑容，两眼闪烁，我不能确定是否由于喝了酒，但我想很可能是吧。总之他正处于用餐后的那种心境，更加放开、更加温和，也更加放纵自己，而不是像上午那样冷淡生硬。但他看起来仍然够严厉的，把大大的头靠在隆起的椅背上，让火光照着大理石般的面容和又大又黑的眼睛——他长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也十分好看。在它们的深处有时会产生某种变化，如果不是显得温柔的话，至少也让你想到那样的感情。

17、他盯着炉火有两分钟时间，而我也盯了他这么久，然后他突然转过身，发现我正紧盯住他的面容。

18、“你在查看我，爱小姐。”他说，“你觉得我漂亮吗？”

19、我如果仔细考虑一下，就会按照人们通常的某种方式既含糊又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然而不知怎的，在我意识到之前话一下就从舌头上溜出去了：

20、“哈，哎呀！你这人真够奇特的。”他说，“你像个小修女，坐在那儿两手放在前面，眼睛通常盯住地毯，显得奇异、文静、严肃和单纯（顺便说一下，除了这双眼睛直盯住我的面容外，比如刚才那样）。当有人问你问题，或谈论某个你必须回答的意见时，你便突然直言不讳地做出回答——如果说这并不生硬，至少也是唐突的。你那样说是啥意思呢？”

21、“先生，我太直率了，请你原谅。我应该回答说，对于容貌的问题要立即做出回答是不容易的，人的鉴赏力大不相同，美貌并不十分重要，或诸如此类的回答。”

22、“你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回答。美貌并不十分重要，真的吗！因此，你表面上要让前面的侮辱缓和一些，给我以安慰让我平静下来，实际却又在我耳朵下面刺入阴险的一刀！继续说下去：请问你发现我哪儿有毛病呢？我想自己也像别的任何男人一样，长着完整的手脚和面容吧？”

23、“罗切斯特先生，请允许我取消最初的回答。我并没存心要做出那种尖锐回答来的，那只是一个大错而已。”

24、“正是如此，我也这么认为。可你得对此负责。指出我的毛病来吧：是我的额头让你讨厌吗？”

25、他拂起平平整整地披在额头上的黑发，露出结实宽大、富有智慧的额头，不过你一下会看出缺少了什么——这儿本来也应该让人看到仁慈温和的迹象来。

26、“一点儿不傻，先生。也许，如果我反过来问你是不是个慈善家，你会认为我粗鲁无礼吧？”

27、“又来啦！在你假装轻轻拍着我的头时，你又刺了我一刀，这是因为我说过自己不喜欢与孩子和老太太交往（说话小声点！）。不，小姐，我虽然不是通常的那种慈善家，但也是有良心的。”他指指自己突出的额头，据说那儿表明具有此种功能，而有幸的是他的额头非常显著，确实在头的上面显得宽大突出。“另外，我曾经也怀有一颗相当温柔的心。在我像你这么大时，我是个很富有感情的人，对幼小的、没人抚养的、不幸的人都很偏爱。可后来命运却让我受到沉重打击，甚至让我受到巨大折磨。如今我为自己感到高兴，因为我变得像印度的皮球一样坚韧，不过仍然有一两处可以透气的缝隙，在中间也有一个敏感点。是的，那给我留下希望了吗？”

28、“最后重新得到改造，从皮球又变成肉体？”

29、“他一定是酒喝得太多了。”我想，不知如何回答他那奇怪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他是否能重新得到改造呢？

30、“你看起来大为迷惑不解，爱小姐。虽然你并不美丽，正如我不漂亮一样，但迷惑的神情倒是适合你。另外，这样也有利，可以使你那双敏锐的眼睛从我脸上转移开，去盯着地毯上那些精纺的花朵。所以继续迷惑下去吧。小姐，我今晚是愿意和人在一起畅谈一番的。”

31、这样说罢他从椅里站起身，一只胳膊靠在大理石壁炉架上，处在这种姿势中他的体形和面容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胸膛异常宽大，几乎与其四肢的长度不成比例。我敢肯定很多人都会认为他是个丑男人，然而他无意中却表现出十分骄傲的姿态，和非常心安理得的举止。他对于自己的外表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极其傲然地凭借着其他性质的力量——无论内在的还是外在的——去弥补仅仅外表魅力上存在的不足，以至于你在看到他时，都不可避免地会和他一样对此漠不关心，甚至盲目地、片面地相信他的这种自信。

32、“我今晚是愿意和人在一起畅谈一番的，”他重复道，“所以我才把你叫来。炉火与枝形吊灯还不足以与我做伴，皮罗也不行，它们都不能谈话。阿黛尔好一点儿，但仍然远远不合要求。费尔法克斯夫人也一样。我相信你能适合我，只要你愿意，第一晚上我请你下来时，你就把我弄得迷惑不解。那以后我差不多把你给忘了，别的想法把你从我脑子里赶走。但今晚我决心要放松放松，排除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想想使人高兴的东西。现在能让你开口说话，更多地了解你，我就会觉得高兴，所以快说说吧。”

33、我并没说话，而是面带微笑，也不是那种十分自满的或谦恭的微笑。

34、“你想说什么都行。不管是话题还是谈话的方式，都完全由你决定。”

35、我因此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如果他指望我仅仅为了谈话和显示自己而进行谈话，他就会发现自己找错了说话的对象。”我想。

36、我仍然哑口无言。他把头向我微微倾斜，快速瞥我一眼，似乎要往我眼里深深地探究一下。

37、“仍然固执不说？”他问，“你也心烦了。啊！这是不矛盾的。我在用一种可笑的、几乎是无礼的方式提出要求。爱小姐，请你原谅。事实上，我永远也不希望把你看成比我低人一筹。就是说，”他纠正自己，“我只是因为年龄与你相差二十岁，生活阅历上比你多一个世纪，才声称自己比你优越一些。这是合理的，正如阿黛尔会用法语说‘我坚信这一点’。凭借这种优越，只是这种优越，我希望你现在和我说说话，让我散散心——不然它老是盯着一个问题，像锈钉一样给损坏了。”

38、他做出了一个解释，几乎在道歉，而我对于他这种屈尊俯就的态度并非无动于衷，表面上也不愿显得如此。

39、“只要能够，我是愿意使你高兴的，先生——非常愿意。但我不知谈啥话题，我怎么知道什么让你感兴趣呢？问我问题吧，我会尽力回答的。”

40、“那么，首先，凭着我前面说的理由——即我这般年龄足可以做你的父亲，我曾经拼搏过，与许多国家的许多人有过种种经历，把半个地球都游遍了，而你只是平平静静地与某座房子里的一群人一起生活过——凭着这样的理由，你同意我有权专横一点儿，唐突一点儿，也许有时苛求一点儿吗？”

41、“这根本不叫回答，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种非常让人不快的回答，因为这太闪烁其词了。回答得明明白白的吧。”

42、“我并不认为，先生，仅仅由于你年龄比我大，或者由于你比我见的世面多，你就有权支配我。你是否有权获得优越的地位，取决于你是否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时间和经验。”

43、“哼，说得真快呀。但我不允许这样，这根本不适合我的情况，对于那两种有利条件我虽然不能说利用得不好，但也利用得不好不坏。那么，姑且不去考虑优越的问题吧，你仍然得同意时时听候我的吩咐，而不要因为我命令的口气感到生气或受到伤害。行吗？”

44、我笑了，心想罗切斯特先生真是奇怪——他似乎忘了自己每年要付我三十英镑钱让我听候他的吩咐。

45、“你笑得很不错。”他说，立刻瞥见我瞬间露出的笑容，“不过也说点什么吧。”

46、“我在想，先生，很少有主人会去操那份心，问受雇用的下属是否因为自己的吩咐感到生气或受到伤害。”

47、“受雇用的下属！什么！你是我受雇用的下属，是吗？哦，是的，我倒把薪水给忘了！那么，凭着那种雇用的理由，你同意让我耍点威风吗？”

48、“不，先生，那种理由不行。但要是你的确把薪水的事忘了，要是你关心一个侍从处于从属地位是否过得舒适，那么凭着这种理由我衷心表示同意。”

49、“你是否同意省略掉大量传统的礼节和套话，而又不认为这种省略产生于傲慢呢？”

50、“我相信，先生，我绝不会误把随和当成傲慢。对于前者我非常喜欢，而对于后者，任何一个生来自由的人都是不会屈服的，即便为了薪水。”

51、“胡说！大多数生来自由的人为了薪水都会屈服，因此你还是克制一些吧，别对你全然不懂的一般原则贸然发表意见。不过我心里还是在为你的回答对你表示友好——尽管它并不准确——同样也为你回答的方式，以及话语中所包含的内容。你的方式坦率而真诚，人们如今并不常见这样的方式了。相反，坦率通常得到的回报，便是虚伪、冷淡，或是对一个人的意思产生愚蠢而粗俗的误解。在三千个刚当上中小学女生的家庭教师的人当中，没有三个人能够像你刚才那样回答的。但我并不是要夸赞你，假如你生来就与众不同，那也不是你的功劳，而是造物主的功劳。不过，毕竟说来我也太急于下结论了，因为就我所知，你也许并不比其余的人强，你也许存在无法忍受的缺点，你那少数几个优点并不能抵消它们。”

52、“你也许一样。”我想。我心里产生这个想法时，我的眼光与他的相遇。他似乎明白了那种眼神，做出如下回答，仿佛眼神中包含的意味他既想象到了也说出来了。

53、“是的，是的，你讲得对。”他说。“我自己有很多过错，我明白这点，我向你保证，自己并不希望使它们得到减轻。上帝知道我用不着对别人过于苛刻，我自己心中有一段往昔的经历、一系列的行为和一种多彩的生活需要思考，这很可能引来邻居们对我加以嘲笑和责难。我在二十一岁时就走错了路子，或更确切地说是被人推向一条错误的路上（像别的过失者一样，我也喜欢把一半的过失归咎于运气不好和环境不利），从此再没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而我本来是可以变得迥然不同的，本来可以和你一样——比你更明智——差不多和你一样纯洁无瑕。我嫉妒你有着宁静的内心，清白的良心，和洁净的记忆。小姑娘，没被玷污或污染的记忆必定是一种极其宝贵的财富，一种无穷无尽的纯洁养料，不是吗？”

54、“你十八岁时的记忆如何呢，先生？”

55、“那时是很不错的，清澈透明，十分有益。没有任何污水涌出来将它冲进恶臭的水坑里。我十八岁时和你一样，完全与你不相上下。总的说来，造物主曾意欲让我成为一个好人，爱小姐，一个更好的人，但你看到我并非如此。你会说你并没有看出这点来，至少我自信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那种意味（顺便说一下，请当心你用那器官显露出的表情，因为我很善于领会它所表达的意思）。所以相信我的话吧，我并非是个恶棍，你不要那么认为，不要把他们的任何大毛病归到我身上。不过我确实认为，由于环境而非我天生的喜好所致，我是一个陈腐平庸的罪人，因为从事一切卑鄙放荡的活动而变得平庸起来——有钱人和可鄙的小人总是一心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我这样向你承认，使你感到惊奇吗？要知道，在你未来的生活里，你会经常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被选作熟人相识的知己，让你倾听他们的秘密。人们会本能地发现——正如我一样——你的长处不在于讲述自己，而在于倾听别人讲述自己。他们还会觉得，你在倾听时对于他们的鲁莽行为毫无恶意的轻蔑，而是怀有一种天生的同情，这仍然可以给人安慰和鼓舞，因为它显得一点儿也不唐突。”

56、“你怎么晓得呢？你怎么能猜测到这一切的呢，先生？”

57、“我非常清楚，所以我讲得很直率，几乎就像我在把自己的思想写进日记一样。你也许会说，我应该不受环境影响。我是应该那样，是应该那样，可是你瞧我并非如此。在命运对我不公的时候，我无法保持冷静，而是变得绝望，然后堕落。瞧，当任何可恶的笨蛋说出粗俗下流的言语让我反感时，我并不能自以为比他高明，而是不得不承认我和他同在一个水准上。我希望自己曾经坚定过——天知道我是有这种心愿的！当你被引诱走上歧途时，你会悔恨不已，爱小姐。悔恨是生活的毒药。”

58、“据说忏悔是医治它的良方，先生。”

59、“这个良方不是忏悔。也许是改过，而我是能够改过的——我还有改过的力量，如果不是——可像我这样受到牵制、困扰和诅咒，想到这一点有啥用处呢？另外，虽然我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幸福，但我也有权在生活中寻欢作乐：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得到这种欢乐。”

60、“那样你会越来越堕落下去，先生。”

61、“有可能。但是假如我能得到甜蜜而新鲜的乐趣，为啥又会那样呢？我所得到的乐趣，会像蜜蜂在荒野里采集到的野蜂蜜一样甜蜜新鲜。”

62、“它会给人带来刺激，也会有苦涩的感觉，先生。”

63、“你如何知道的呢？你从来就没试过。你显得多么严肃，多么庄重：你像这个浮雕头像一样对此一无所知。”（他从壁炉架上取下一尊像）“你根本无权对我说教，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家伙，你连生活的门槛还没跨过去呢，对于生活中的一个个谜也全然不明白。”

64、“我只是让你想到自己说的话，先生，你说过失会带来悔恨，你还声称悔恨是生活的毒药。”

65、“谁现在说过失了？我绝不会认为刚才从大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一种过失。我认为那是一种灵感而非诱惑，它十分亲切，给人极大的抚慰——我知道这点。它又来了！它绝不是魔鬼，我向你保证；或者假如它是魔鬼的话，也穿着阳光天使25的外衣。我想，当一位如此美丽的客人要求进入我内心时，我一定得接纳它。”

66、“别相信它，先生，它不是一个真正的天使。”

67、“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如何知道的呢？你根据什么本能，假称能把堕落在深渊中的六翼天使和来自上帝宝座的使者区分开呢——或者说把一个向导和一个骗子区分开？”

68、“我是凭借你的面容判断的，先生——你说自己又产生那个念头时，现出焦虑不安的样子来。我敢肯定假如你听从它，你会感到更加痛苦。”

69、“一点儿不会。它给我带来了世上最亲切的消息，至于其余的，你又不是我良心的监护人，所以别让自己担忧啦。喂，进来吧，美丽可爱的流浪儿！”

70、他仿佛在对一个幻影说话，这幻影只有他自己的眼睛才能看见。然后，他把先前半伸开的双臂抱在胸前，好像拥抱着那个无形的生物。

71、“瞧，”他接着又对我说，“我已接待到了这位香客——我深信是一位伪装起来的神。它已经给我带来了好处，我这曾经像停尸房一般的心胸，现在将会变成一座神祠。”

72、“说实话，先生，我根本无法理解你。我不能够继续这样谈下去，因为自己明白不了。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说你没有像自己希望的那样好，说你后悔存在着那些不足。而我只明白一件事，即你表示过拥有一个受到玷污的记忆将会终身受害。在我看来，假如你不断努力，最终你就会发现成为你自己所赞赏的人不是不可能的；假如你从今天起坚决纠正你的思想和行为，几年后你就会贮存起不少新鲜纯洁的记忆，你又产生了这些记忆时便会感到欣喜。”

73、“想得不错，说得正确，爱小姐。就在此刻，我正干劲十足地在地狱里铺设道路呢。”

74、“我正铺设下良好的意愿，我相信它们会像燧石一样持久耐用。当然，我所交往的人和追求的东西都将与过去的不同。”

75、“更好一些——像纯净的矿石远比肮脏的废渣好一样。你好像怀疑我，我可不怀疑自己。我知道自己的目标和动机是什么。此时我在通过一项法律——它像米堤亚人和波斯人的法律一样不可更改26——指出我的目标和动机都是正确的。”

76、“那不可能，先生，假如它们需要一项新的法令来使其合法化。”

77、“它们是正确的，爱小姐，尽管绝对需要一项新的法令，从未听说过的结合或环境需要有从未听说过的规则。”

78、“这听起来是一个危险的箴言，先生，因为人们可以立即看出它易于遭到滥用。”

79、“真是个说话尖锐的圣人！就这么回事。不过我以我的家人起誓，上帝是不会滥用它的。”

80、“对，你也一样——那又怎么样呢？”

81、“既然是人，可能会犯错，就不应该冒称拥有神圣的人和完美的人才能被可靠地赋予的权力。”

82、“即谈论任何离奇的、未经认可的行为准则——‘就算它是正确的吧。’”

83、“‘就算它是正确的吧。’就是这些话，你已经说出来了。”

84、“那就说但愿‘它是正确的吧’。”我说，一边站起身，觉得这样的谈话简直让我蒙在鼓里，再继续谈下去毫无用处。另外，我发觉自己无法洞察到这位对话者的内心世界，至少无法了解他目前的心境。我感到捉摸不透，隐隐觉得不可靠，同时也深深感到一种无知。

85、“让阿黛尔睡觉，已经超过了她睡觉的时间。”

86、“你害怕我，因为我谈话像个斯芬克司27。”

87、“你的语言不可思议，先生，不过虽然我弄不明白，但我真的并不害怕。”

88、“你害怕了——你的自爱担心犯下大错。”

89、“从那个意义上讲，我的确感到担忧——我一点儿不想胡说八道。”

90、“要是你感到担忧的话，你就会表现得严肃沉静，我会误把这当作是为了理智。你从来都不笑吗，爱小姐？别费心回答啦。我很少看见你笑，不过你是能够笑得非常开心的。相信我，你严肃得并不自然，正如我败坏得并不自然一样。你在罗沃德受到的制约仍然多少依附在你身上，它控制着你的面容，压抑着你的声音，限定着你的手脚。面对一个男人和兄弟，或父亲，或主人，或不管什么，你感到害怕，以致无法笑得很开心，谈得很随意，或行动得很快速。但我认为你迟早会和我相处得很自然，因为我发现不可能以传统守旧的方式对待你。那时你的表情和行为就会更加活泼多样，而现在你是不敢如此的。我时时看见，密闭的铁笼子里某种奇特的鸟儿在向外张望着，那里关着一只活泼、不安而坚定的俘虏，一旦获得自由，它就会展翅高飞。你仍然一心要走吗？”

91、“没关系，等一会儿吧，阿黛尔还不想睡觉呢。我背朝炉火，面向房间，这个位置有利于观察，爱小姐。在和你谈话的时候，我也在时时观察阿黛尔（我有理由认为她是一个奇特的研究对象——而且，这些理由我可以并且也愿意在某一天告诉你）。大约十分钟前，她从盒子里取出一件小巧的粉红色丝绸长裙，打开时脸上喜形于色；女人的那种风情流动在她的血液里，混合在她的脑髓中，并调配着她的骨髓。‘我得试试！’她用法语叫道，‘现在就试！’然后冲出了屋子。她这时和索菲在一起，试穿着裙子。几分钟后她又会回来，我知道会看见什么——塞莉纳·瓦伦斯的缩影，就像过去当幕布拉开她常出现在舞台上那样。不过管他的。无论如何，我这最柔弱的感情将经受一个冲击：这便是我的预感。待一会儿吧，看看是否会实现。”

92、不久，便听见阿黛尔小小的脚轻快地穿过大厅。她走了进来，变得正像她的监护人所预料的那样。她换掉了先前那件褐色的裙子，身穿一件极短的玫瑰红绸缎裙，下摆特大；额头上戴着一个玫瑰花环，脚上穿着长袜和又小又白的绸缎鞋。

93、“我的裙子合适吗？”她大声地用法语问道，跳着跑向前来。“我的鞋子呢？我的袜子呢？我想要跳舞啦！”

94、她撑开裙子，以快步舞的姿势滑过屋子，直至滑到罗切斯特先生身边。然后她踮起脚尖在他面前轻轻旋转，接着将一只膝盖跪在他脚旁，又大声用法语嚷道：

95、“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她站起身，补充道：“这和我妈妈做的一样，对吧，先生？”

96、“说得——完全——对！”他回答，“并且，‘就像这样’，她使用魔法，把我的英国金币从我的英国马裤里弄了出去。我一度也是富有青春活力的，爱小姐——唉，相当具有青春活力。那曾经使我充满朝气的青春色彩，一点儿也不比你现在的差。可我的春天已经消逝，不过它却留给了我那朵法国的小花，在心情不好时我真愿意将它摆脱。如今我已不再看重它是从什么根生长出来；我发现它这种花只有金粉才可以做肥料，所以对它也不是十分喜欢，尤其是它像刚才那样显得多么虚假。我之所以留着它并培养它，完全是凭着罗马天主教的原则，即做一件善事，以此赎清众罪——这些罪无论大小。来日我会对这一切做出解释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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