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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操劳半生的母亲
我的爸爸和妈妈就像梁山伯和祝英台,六零年两人高中同窗,相识相爱,高中毕业后,双双成为民办教师,又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听妈妈说,我爸爸在高中时是篮球运动员,长得帅跑得快,扣篮的姿势又飘又高,几个人都拦不住。
爸爸又写的一手好字,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婚后的日子清苦而甜蜜,早晨迎着朝霞一同到五里地外的联中去教书,晚上披着暮色夫妻双双把家还。
盛夏时,教书路上的绛水河波光粼粼。河畔上,大萝碗花开得牵牵绊绊,红的红紫的紫。一蓬一蓬的棉槐棵子野生野长,从眼前直绿到天际。
大雪纷飞时,妈妈穿上爸爸托人从大城市捎回来的灯芯绒棉大衣,温润的咖啡色显得妈妈又白又洋气。
那大概是妈妈今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吧!
婚后六年,妈妈生了哥哥,姐姐,还有我,我出生的那年冬天,爸爸突然头痛难忍。
爸爸当时因为文采很好,被调到县城机关里当文书。头痛了很久,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病,妈妈以为他每天写稿子压力大,后来实在痛的受不了,只好回家休养。
那时候的人们消息闭塞,只知道县医院都看不明白的病只能在家慢慢养着了,爸爸喝了很长时间的中药,人却日渐消瘦萎靡。
姥爷来看爸爸,回去就和姥姥叹气,女婿看样子不大好,万一撇下她娘儿四个可怎活!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烟台的亲戚,看到爸爸这个样子,建议去烟台山医院看看。
于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妈妈,陪着爸爸去了烟台山。
入院后,很快有了诊断结果,脑膜炎,能治好,但是来的太晚,好了也会有后遗症,下肢不灵。医生断言爸爸最多十年后会瘫痪。
爸爸妈妈去烟台时,小婴儿的我还不会走,他们回来时,我正在炕里头扶着窗台玩,妈妈站在炕沿边叫我的名字,我回头,呆呆的望着她,忽然就撇开嘴,跌跌撞撞的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妈妈离开这段时间,我们兄妹仨全都招了虱子。晚上,妈妈让我们脱光衣服钻进被窝,烧了开水烫衣服里面的虱子。又给我们挨个梳头洗头,用篦子篦虱子。妈妈清瘦的脸上挂着笑容,我们缩在被窝里快乐的玩闹。
接下来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宁静的好像村南的绛水河流,日复一日舒缓向前。
然而,命运之神终是露出了残忍面目,爸爸先是走路不稳,平地里摔跤,拄拐,拄双拐,坐轮椅,终至瘫痪。
瘫痪在床的爸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承受病痛折磨,性格慢慢变得乖戾自私,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对妈妈呼来喝去,对我们动辄斥骂。
那时家里有几亩地,我们兄妹三个还小,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妈妈身上,地里家里,老的小的,在学校还是班主任。妈妈一点一点变得烦燥易怒,只有对爸爸,言听计从。
我不记得妈妈的头发是什么时候白的!
我不记得妈妈的脊背是什么时候弯的!
我记得,爸爸要吃手擀面,妈妈煮了挂面,爸爸气到绝食,对每一个来看望他的亲戚朋友诉说妈妈的种种不是,而妈妈,为了哄爸爸吃饭,几乎下跪。
这种事,很多。
我们悄悄长大,恋爱结婚,生儿育女,星期天节假日回家看望。
然而,回家的人多了,爸爸会嫌烦。每当妈妈和我们在另一个房间说得热络时,爸爸又会一声接一声的摧妈妈去陪他,他要睡觉,妈妈也必须睡。
我曾经因为孩子生病感到无助给妈妈打电话哭诉,听到爸爸狠狠的在那头说,她孩子生病找咱干什么?
姐姐和姐夫恋爱后急于结婚,姐姐至今还记得爸爸近乎猥琐的笑容和讥讽,着急啦?家里留不住你啦?
个性敏感的哥哥曾经被爸爸肆意辱骂而吃了苍蝇药,还曾离家出走。
而妈妈对爸爸,却是一味纵容忍耐,从未觉得他不对,不对的都是她,是我们。
写至此处,心中苦涩,不知如何继续。
2005年,爸爸因为长期卧床,农村的土炕太硬,身上长了褥疮,我们在城里买了一套单元楼,把爸妈搬了过来。
刚来时,爸妈都很高兴,爸爸的褥疮也养好了。我们也很高兴,搬到城里,做儿女的也方便照顾,回家的次数都多了。
但是,我们却忽然发现和父母之间有了莫名的隔阂,对事情的看法分歧很大,又谁也说服不了谁。
爸爸因为对成年的我们失去了精神控制而气急败坏,妈妈也觉得我们顶撞父母就是不孝。
直到有一天,不是吃饭的时候,我在妈妈家厨房吃了一点东西,被她看到,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吃到肚子里你不怕长瘤啊?
那一刻,我悲哀的发现,妈妈那口不择言的样子像极了爸爸。
我们渐渐的拉开距离,好在那时妈妈还不老,爸爸虽然卧床多年,却一直头脑清醒记忆力惊人,除了吃的用的也基本不用我们操心。
2013年,妈妈腰椎骨裂,我们兄妹三个轮流回家伺候,妈妈好些后,我们商量雇保姆,爸妈也都同意了。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妈妈的精神世界已经和伺候爸爸牢固的连结在一起,保姆刚来时便各种挑剔不放心,爸爸却和保姆相处还好,每当保姆给爸爸清洁身体时,妈妈总是坐立不安走进走出,被爸爸大声斥骂。
妈妈的精神出了问题,整夜的不睡觉,怀疑爸爸和保姆有染,怀疑有人要害她,我们带妈妈四处求医,在药物的控制下,妈妈看似正常了。
我们换了保姆,又开始轮流回家,照顾爸妈顺带监督保姆。
我们吃惊的发现了爸爸的一个习惯,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三小时翻身一次,晚上也不例外。
我妈妈每天晚上要起床四次给我爸爸翻身,而妈妈最初的病因,就是无法入睡。
我爸白天随时睡,晚上手机定时,三个小时一响铃,叫我妈妈起床翻身。
现在,妈妈病了,保姆拒绝一晚上起四回,只能我们和保姆换班。
给我爸翻身已经成为了我妈的执念,不用翻身也会准时醒,起床监督我们。有一次我睡沉了没听见我爸叫我,我妈过来抓住我衣领,声色俱厉的叫我起来。
此时的妈妈,心里大概只有爸爸,没有女儿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第二年初夏,哥哥发现爸爸说话有点口齿不清,送到医院,三天后病危,十天后去世,享年七十六。
临去前晚,他望着我妈泪流不止,之后昏迷,再未醒来。
他这一生,被我妈伺候成了习惯,我妈一生病,他承受不住,油尽灯枯,很快离开了。
从三十岁起就患病的父亲,熬死了我们身体健康的大舅二舅大舅妈伯父伯母,把我们的妈妈熬成了精神分裂。
说句不孝的话,我们哭不出。
我妈也哭不出,因为她这时已经越来越糊涂,对一心挂念的老伴的离去,也无知无觉了。
爸爸去世了,我们把妈妈接到自己家里,一家一个月,轮流照顾,可妈妈清醒时,还会想念她劳心劳力伺候爸爸的日子。
我可怜的,坎坷的,操劳的,卑微的母亲啊!
前些日子,我们带妈妈回了趟老家,老家的房子被哥哥翻新的很气派,找不到原来的一点样子。
不变的,是那条静静的绛水河,缓缓流淌,永不停留,穿越时间与生命。
暮色苍茫,沉默的妈妈孤独的坐在绛水河沿上,不知她日渐混沌的思想里,是否还零星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教书路上那牵牵绊绊的美丽大萝碗花,那蓬勃生长,似乎要陪伴着她和爱人一同走到天尽头的棉槐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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