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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谁有刘三姐的山歌好比春江水的完整无缺的歌词...
演员表:
刘三姐:黄婉秋
阿牛:刘世龙
舟妹:张文君
老渔夫:张巨克
刘二:梁音日
莫怀仁:夏宗学
莫管家(莫进才):贺尔瑜
作词:乔羽
作曲:雷振邦
演奏、演唱:长春电影乐团
独唱:傅锦华、李敏玲
原录音年份:1960年由长春电影制片厂音像公司录制
1993年雨果制作有限公司制作
上集
1.序曲(1:49)
2.山含闹顶有花山脚香(7:00)
3.渔船虽小能翻身(1:29)
4.小小鲤鱼不吞钩(3:22)
5.蜜蜂过岭为花开(4:15)
6.只在山谈姿罩歌敬亲人(3:01)
7.我家不是财神庙(1:20)
8.不种芝麻他吃油(3:19)
9.采茶姐妹上茶山(3:02)
10.心想唱歌就唱歌(4:23)
11.今天看见饭煮锅(4:52)
12.众人水来众人山(4:18)
13.对白(6:21)
14.山歌不唱愁忧多(1:06)
15.对白(2:49)
16.隔山唱歌山答应(3:19)
17.你歌哪有我歌多(3:06)
TT:58:53
下集
1.财主请来当奴才(2:30)
2.劝你莫进圣人门(3:09)
3.富人只会吃白米(2:00)
4.这里是条清水河(3:28)
5.财主心肠比蛇毒(2:11)
6.姐妹二人梭对梭(1:50)
7.对白(3:08)
8.花针引线线穿针(1:54)
9.对白(1:58)
10.财主有把铁算盘(2:02)
11.砍柴过岭又过坡(2:26)
12.对白(7:09)
13.砍来虎头垫柱脚(2:24)
14.这里原是老虎口(2:14)
15.眼望青山难出笼(2:46)
16.对白(3:09)
17.才把金钩丢下水(1:10)
18.好篮从来不装灰(0:46)
19.一只小船轻悠悠(1:38)
20.刀切莲藕丝不断(4:34)
21.世上哪见树缠藤(3:06)
TT:55:34
(注:本片开始,三姐划竹藤沿江游唱)
刘三姐:
山顶有花山脚香,桥底有水桥面凉,
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
山歌好像泉水流,深山老林处处有,
若还有人来阻挡,冲破长堤泡九洲。
虎死虎骨在深山,龙死龙鳞在深潭,
唱歌不怕头落地,阎王殿上唱三年。
如今世界实在难,好比滩头上水船,
唱起山歌胆气壮,过了一滩又一滩。
财主嚣,半夜举起杀人刀,
害我不死偏要唱,唱得大河起浪滔,
浪滔滔,河里鱼虾都来朝,
急水滩头唱一句,风平浪静姐逍遥。
(注:碰到一艘打鱼小船......)
独白李老汉:脚下葡萄藤,手握青竹杆,
请问小姑娘,你是那家的神仙?)
刘三姐:
不是仙家不是神,我是山中砍柴人,
只因生来爱唱歌,四方飘流难安身。
(独白李老汉:砍柴姑娘为什么会流落在江上?)
刘三姐:
上山不怕石崖高,手攀青藤好砍樵,
财主到来砍藤断,我落石崖顺水漂。
(注:李老汉请三姐上船......)
李老汉:渔船虽小能安身,老汉不是陌路人,
猛虎再起伤人意,老汉敲他牙三根。
(注:认识李老汉之子,阿牛......)
刘三姐:
真像笨鸟不开声,忽然变成分水龙,
隔着船仓喊一句,五尺汉子脸也红。
(注:阿牛跳入江中抓鱼......)
阿牛:小小鲤鱼不吞钩,摇头摆尾江中游,
知道我家客来了,漂出水面碰船头。
(注:三姐在李老汉家会四方乡亲......)
刘三姐:
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
我今没有好茶饭,只有山歌敬亲人。
众人唱:山歌好,好似热茶暖透心,
世上千般咱无份,只有山歌属穷人。
刘三姐:
莫讲穷,山歌能把海真平,
上天能赶乌云走,下地能催五谷生。
众人唱:好歌声,三姐开口赛洪钟,
歌声还比钢刀利,难怪四方都闻名。
刘三姐:
取笑多,画眉取笑小阳雀,
我是嫩鸟才学唱,绒毛鸭子初下河。
(注:莫怀仁的管家来叫李老汉......)
(独白管家:我家老爷有请......)
李老汉:不欠租来水欠债,无亲无故无往来,
我家不是财神庙,财主哪会进香来。
(独白管家:......就凭我堂堂莫府册灶管家在你家门前一站,就是对你的
抬举,你给我走。)
刘三姐:
天下怪事样样有,敬酒不吃吃罚酒,
山中老虎都见过,难道怕你这条狗。
(独白管家:......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莫老爷的天下,你还不
知道莫老爷是谁吧?)
刘三姐:
不种芝麻他吃油,不种桑田他穿绸,
穷人血汉他喝尽,他是人间强盗头。
(注:从姐妹在茶林采茶)
众姐妹: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
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
草中野兔窜过坡,树头画眉离了窝,
江心鲤鱼跳出水,要听姐妹采茶歌。
采茶姐妹上茶山,一层白云一层天,
满山茶树亲手种,辛苦换得茶满园。
春天采茶抽茶芽,快趁时光掐细茶。
风吹茶树香千里,盖过园中茉莉花,
采茶姑娘时时忙,早起采茶晚插秧,
早起采茶顶露水,晚插秧苗伴月亮。
刘三姐:
采茶采到茶花开,漫山接岭一片白,
蜜蜂忘记回窠去,神仙听歌下凡来。
众男声:好歌才,只有三姐唱得来,
心想与姐唱几句,不知金口开不开。
刘三姐:
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鱼就下河,
你拿竹篙我拿网,随你撑到哪条河。
众男声:什么水面打跟斗,什么水面起高楼,
什么水面撑阳伞,什么水面共白头。
刘三姐:
鸭子水面打跟斗,大船水面起高楼,
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
众男声:什么结果抱娘颈,什么结果一条心,
什么结果抱梳子,什么结果披鱼鳞。
刘三姐:
木瓜结果抱娘颈,香蕉结果一条心,
柚子结果抱梳子,菠萝结果披鱼鳞。
众男声:什么有咀不讲话,什么无嘴闹喳喳,
什么有脚不走路,什么无脚走千家。
刘三姐:
菩萨有咀不讲话,铜锣无嘴闹喳喳,
财主有脚不走路,铜钱无脚走千家。
(待续)
(注:莫怀仁进茶林)
(独白莫怀仁:......只要莫某吩咐一声,决不会亏待于你)
刘三姐:
别处财主要我死,这里财主要我活,
平常只见锅煮饭,今天看见饭煮锅。
(独白管家:这是莫老爷你不认识吗?)
刘三姐:
常进深山认得蛇,常下大河认得鳖,
常给财主流血汗,谁不认得莫老爷。
(独白陶秀才:......一个乳秀未干的丫头,竟敢唐突莫公)
刘三姐:
好笑秀才酸气多,快回书房读子曰,
之乎也者学会了,才好摇头晃脑壳。
(独白莫怀仁:......莫某爱才心切,特来接你到我家去,以后也就有了长
远安身之处。)
刘三姐:
狐狸跑来修鸡窝,恶狼摇身变外婆,
世上也有人一等,口吃人肉念弥陀。
(独白莫怀:......众乡邻们,千万别听人调唆)
众乡亲:如今世界荒唐多,水牛生蛋马生角,
满腔怒火压不住,哪用旁人来调唆。
(独白莫怀仁:......在我这地方,就不许你们唱这无法无天的反歌。)
刘三姐:
好笑多,好笑田螺出了壳,
好笑田螺露了尾,你的弯弯人晓得。
(独白莫怀仁:晓得就行,从此就不许你们再唱山歌。)
众乡亲:州官出门打大锣,和尚烧香念弥陀,
皇帝上朝要唱礼,种田辛苦要唱歌。
(独白管家:你头顶着莫家的天,脚踩着莫家的地,莫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让你采茶,怎么样?)
刘三姐:
众人天,众人水来众人山,
劈开荒山造茶林,哪有莫家一滴汗。
众乡亲:穷人造屋富人住,穷人织布富人穿,
哪要线是富人纺,哪块砖是富人搬。
十担香茶九抵税,十箩稻米九当捐,
剩下一箩养儿女,财主又把饭碗端。
(独白莫怀仁:.....只要你们不跟刘三姐唱这反歌,好话好说。)
刘三姐:
算你嚣,算你主意出得高,
一人能唱两台戏,杀人会使两面刀。
众乡亲:怕了老虎不养羊,怕了南蛇不过江,
凭他刀来有刀对,茶要采来歌要唱。
(待续)
(注:在李老汉家)
(独白珠妹:姐姐,明天对歌你去不去?)
刘三姐:
山歌不唱忧愁多,大路不走草成窝,
钢刀不磨生黄锈,胸膛不挺背要驼。
(注:在对歌场,拦秀才的船)
(独白陶秀才:今天莫老爷请来的都是当今名士,你们不可无礼。)
刘三姐:
隔山唱歌山答应,隔水唱歌水回声,
今日歌场初会面,三位先生贵姓名。
陶秀才:百花争春我为先,
李秀才:兄红我白两相连,
罗秀才:旁人唱戏我挨打,
合:名士风流天下传。
刘三姐:
姓陶不见桃结果,姓李不见李花开,
姓罗不见锣鼓响,蠢才也敢对歌来。
(独白李秀才:这个俊巧的姑娘,到有几分聪明,看我对她一首。)
李秀才:赤膊鸡仔你莫恶,你歌哪有我歌多,
不信你往船上看,船头船尾都是歌。
刘三姐:
不懂唱歌你莫来,看你也是一蠢才,
山歌都是心中出,哪有船装水载来。
(待续)
(独白莫怀仁:刘三姐,今天和你对歌的都是当今名士,你要是输了,可另后悔啊。)
刘三姐:
没后悔,
你会腾云我会飞,
黄蜂歇在乌龟背,
你敢伸头我敢锥。
(独白莫怀仁:对过去。)
(独白李秀才:莫公不必介意,我来)
李秀才:小小黄雀才出窝,谅你山歌有几多,
那天我从桥上过,开口一唱歌成河。
刘三姐:
你歌那有我歌多,我有十万八千箩,
只因那年涨大水,山歌塞断九条河。
陶秀才:不知羞,
井底青蛙想出头?
见过几多天和地,
见过几多大水流。
刘三姐:你住口,
我是江心大石头,
见惯几多风与浪,
撞破几多大船头。
罗秀才:一个油桶斤十七,连油带桶二斤一,
若是你能猜得中,我把香油送给你。
刘三姐:
你娘养你这样乖,拿个空桶给我猜,
送你回家去装酒,几时想喝几时筛。
(独白罗秀才:等等,我还有)
罗秀才:三百条狗交给你,一少三多四下分,
不要双数要单数,看你怎样分得均。
(独白刘三姐:珠妹你来对)
珠妹:九十九条圩上卖,九十九条腊起来,
九十九条赶羊走,剩下三条......
(独白罗秀才:剩下三条怎么样啊?)
珠妹:剩下三条财主请来当奴才。
(独白李秀才:这个姑娘到挺俊巧)
李秀才:见你打鱼受奔波,常年四季打赤脚,
不如嫁到莫家去,穿金带银住楼阁。
刘三姐:
你爱莫家钱财多,穿金带银住楼阁,
何不劝你亲妹子,嫁到莫家作小婆。
陶秀才:你发狂,
开口敢骂读书郎,
惹得圣人生了气,
从此天下无文章。
刘三姐:
笑死人,
劝你莫进圣人门,
若还碰见孔夫子,
留神板子打手心。
李秀才:真粗鲁,
皆因不读圣贤书,
不读四书不知礼,
劝你先学人之初。
刘三姐:
莫要再提圣贤书,怕你越读越糊涂,
五谷杂粮都不种,饿死你这人之初。
陶秀才:你莫嚣,
你是朽木不可雕,
常言万般皆下品,
自古唯有读书高。
刘三姐:
笑死人,白面书生假斯文,
问你几月是谷雨,问你几月是春分。
众乡亲:富人只会吃白米,手脚几曾沾过泥,
问你几时撒谷种,问你几时秧出齐,
四季节令你不懂,春种秋收你不知,
一块大田交给你,怎样耙来怎样犁。
罗秀才:听我言,家有千顷好良田,
耕田耙地我知道,牛走后来我走先。
(独白罗秀才:我说错了,是我走后来牛走先。)
(待续)
(独白阿牛:不要骂你的奴才啦!听我的吧!)
阿牛:什么生来头戴冠,大红锦袍身上穿,
什么生来肚皮大,手脚不分背朝天。
李秀才:中了状元头戴冠,大红锦袍身上穿,
罗秀才:莫公享福肚皮大,见了皇上背朝天。
(独白莫怀仁:笑什么?)
(独白莫家丫环:老爷,头戴冠是大公鸡,肚皮大是老母猪啊!)
刘三姐:
你发癫,人家问地你答天,
天上为何有风雨,地上为何有山川。
(独白陶秀才:刘三姐,谁跟你讲天讲地,我们要讲眼前。)
刘三姐:
讲眼前,眼前眉毛几多根,
问你脸皮有几厚,问你鼻梁有几斤。
众乡亲:唱歌莫给歌声断,吃酒莫给酒壶干,
酒壶干了有钱买,歌声断了无人还。
(注:莫怀仁将歌书丢下河)
刘三姐:
这里是条清水河,你的歌书臭气多,
莫把臭书丢下去,免得弄脏这条河。
陶秀才:劝你休要惹祸灾,莫家有势又有财,
官家见他让三分,阎王见他要下拜,
你若顺了莫公意,莫公自有好安排,
在家让你日不晒,出门三步有人抬。
刘三姐:
莫夸财主家豪富,财主心肠比蛇毒,
塘边洗手鱼也死,路过青山树也枯。
(注:莫怀仁被气得一脚踏空,掉下河去。)
众乡亲:好笑多,好笑老牛跌下河,
若还老牛泡死了,拿起尖刀慢慢剥。
(待续)
(注:在李老汉家门外,珠妹与三姐在修补鱼网)
刘三姐:
上河涨水水推沙,下河鱼儿摇尾巴,
打得鱼来街前买,换得油盐换得茶。
拿起镰刀会割禾,拿起竹签会织箩,
如今遇上渔家妹,手攀鱼网学穿梭。
珠妹:姐学织网妹学歌,姐妹二人梭对梭,
砍柴女儿渔家妹,患难结交情意和。
(注:三姐一边绣绣球,一边轻唱)
刘三姐:
花针引线线穿针,男儿不知女儿心,
鸟儿倒知鱼在水,鱼儿不知鸟在林,
看鱼不见莫怪水,看鸟不见莫怪林,
不是鸟儿不亮翅,十个男儿九粗心。
(独白三姐哥哥:......咱们穷人的命真苦啊!)
刘三姐:
不是命,
不是生来就贫寒,
不是生来就命苦,
财主有把铁算盘。
(注:珠妹与三姐在山上砍柴)
姐妹俩:砍柴过岭又过坡,岭上山鸡尾拖拖,
岭上山鸡尾摆摆,展翅飞过虎狼窝。
珠妹:姐砍柴来妹相帮,问你砍柴砍几长,
刘三姐:
长长短短一下砍,哪个带了尺来量。
砍柴莫砍岭上松,小小松树有大用,
有日松树撑天起,敢挡东南西北风。
姐妹俩:进山听见斑鸠叫,出山又闻鹧鸪啼,
一声山歌唱出口,气死深山老画眉。
(注:刘三姐被莫怀仁抓去,关在莫家)
刘三姐:
入山莫怕虎狼多,下海莫怕蛟龙恶,
剥下龙鳞当瓦盖,砍来虎头垫柱脚。
(独白莫怀仁:.....你不要顾付了我一片好心。)
刘三姐:
多谢了,
多谢你这好心人,
谢你拦路刀一把,
谢你捆人绳一根。
(独白莫怀仁:你来到我家,我没有亏待你,好茶好饭你还要怎样?)
刘三姐:
多谢你的好茶饭,三姐不吃富家宴,
多谢你的好绸缎,是人谁把狗皮穿。
(独白陶秀才:刘三姐,你傲气的很。)
刘三姐:
这点傲气你没有,你是财主桌下狗,
亏你生来牙齿利,能啃几根剩骨头。
(独白陶秀才:你骂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刘三姐:
这里原是老虎口,这里原是野狼窝,
仁义道德好门面,杀人宰房不见血。
(注:阿牛沿江寻三姐)
阿牛:亏了亏,
不见画眉岭上飞,
不见画眉树头站,
清早出窝夜不回。
亏了亏,
画眉飞去不飞回,
你今歇在哪蔸树,
你今歇在哪蔸梅。
刘三姐:
画眉困在八角笼,八角笼门锁重重,
八角笼门重重锁,眼望青山难出笼。
阿牛:笼里画眉莫乱飞,草动只有等风吹,
三更半夜风才起,风吹草动再飞回。
(注:三姐逃出后,莫怀仁追出。)
珠妹:才把金钩丢下水,起秆钓得癞头龟,
拿起送给财主佬,养在灶脚好扒灰。
好篮从来不装灰,好人从来不作贼,
今天碰上刘三姐,红薯落灶你该煨。
一只小船轻悠悠,月儿弯弯在当头,
人看明月当头挂,我看明月顺水流。
(注:阿牛与三姐划着小船沿江流)
阿牛:我走东来他走西,放出金鸡引狐狸,
引得狐狸满山转,日头出东月落西。
刘三姐:
日头出东月落西,行人要谢五更鸡,
鸡叫一声天亮了,狼虫虎豹藏行迹。
阿牛:妹未忧,
黑夜也有人行走,
人人都讲山有虎,
妹呀,特地拿刀拦虎头。
刘三姐:
妹不忧,
浪大也有打鱼舟,
手把舵秆稳稳坐,
哥呀,哪怕急浪打船头。
阿牛: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
刘三姐:
刀切莲藕丝不断,斧砍江水不不离。
(注:在大榕树下)
刘三姐: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
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
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俩人合:连就连,
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完)
2022年《收获》还有吗
吃水上饭的,多少都有五湖四海的气势,水流到处,就是他们的家。水是他们的前缘,也给了他们开放的视野。当地人把水上人家叫做“猫子”,“猫“从古雅的“泖”的字音来,却带着农耕族的贬义。那个夏天淮河涨大水,万舸争流,修国妹一个小女子,水红的短裤褂,赤着足,手里挥动小旗,引导船只过桥底。年轻的船老大张建设站在对面甲板上,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婚后,一方面为大家庭尽心尽责,另一方面,他们又以见识和胆识,先人一步,抓住每一个机遇。张建设率先利用贷款,拥有了自己的船队,在水上运输黄金期被公路物流渐渐取代之际,又及时“上岸”,进驻内河的工业园区,业务拓展到长江边的崇明,甚至海外……只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们的日子也笼罩着伤痛与阴影,前生今世、孽缘、怨偶、恨爱,而结局也猝然袭来。这是一部水上人家在改革开放中的经济发展史,也是一部水上人家的物质与心灵史。
五湖四海
王安忆
一
她不知道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他们原本水上人家,当地人叫做“猫子”。这个“猫”可能从“泖”的字音来,溯源看,是个古雅的字,但乡俗中,却带有贬义。安居乐业的农耕族眼里,漂泊无定所的生活,无疑是凄楚的。“猫子”自己,并不一味地觉得苦,因为有另一番乐趣,稍纵即逝的风景,变幻的事物,停泊点的邂逅——经过白昼静谧的行旅,向晚时分驶进大码头,市灯绽开,从四面八方围拢,仿佛大光明。船帮碰撞,激荡起水花,先来的让后到的,错开与并行,“猫子”们都是有缘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夜幕降临,水面黑下来,渔火却亮起了。
修国妹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他们这些船户已就地编入生产社队,虽然还是水上生计,但统筹为渔业和运输。活动范围收缩了,不如先前的自由,好处是稳定。小孩子就在岸上的农村小学读书,大人走船的时候,歇在学校。就这样,修国妹读完高小,又在公社的完中读到初三毕业。这个年纪,又是女孩子,算得上高学历,父母也对得起她了,于是回船上劳动。这年她十五岁,读过书,出得力气,相当于一个整劳力——其时,船务按田间作业计工计酬,人依然住船上,背底下还叫做“猫子”。没两三年,分产承包制落地实施,他们分得船和船具,原来就是他们的,归了公再还回来。东西的价值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是政策。他家从事运输,集体制的运营键弊销,在计划经济内进行,接货送货固定的几个点。但是沿途几十里,水道分合,河汊连接,无数村庄人户,哪条船没有点私底下的捎带。鸡雏鸭雏,麦种稻种,自酿的米酒,看亲做亲的婆姨。三角五角的脚费,总归是个活钱。所以,卜运“猫子”的家庭其实是藏富的。要是下到舱里,就能看见躺柜上一叠叠绸被褥,雪白的帐子挽在黄铜帐钩上,城市人的花窗帘、铁皮热水瓶、座钟,地板墙壁舱顶全漆成油红,回纱擦得铮亮,好比新人的洞房。倘若遇上饭点,生火起炊,摆上来的桌面够你看花眼:腊肉炒蒿子菜、咸鱼蒸老豆腐、韭菜黄煎鸡蛋、炸虾皮卷烙馍,堆尖的一盆盆,绿豆汤盛在木桶里,配的是臭豆子、腌蒜薹、酱干、咸瓜……这是看得见的,还有看不见底的,就是银行折子。数字有大有小,但体现了“猫子”的眼界,在人民币差不多只是簿记性质的日子里,他们已经涉入金融,似乎为改革开放自由经济来临,提前做好了准备。
张建设遇到修国妹的时候,她虚龄二十,在乡里就是大龄女了。“猫子”的身份不能说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恰当恰时的说亲。中学里,有男同学喜欢她,约她到县城看电影。并不是一对一,而是齐打伙,几个男生几个女生,心里知道只是他和她。回学校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意兴不像去时的振作,便散漫开来,变成络绎的一条线。他俩落在最后,不说话,只是有节奏地迈步,身体轻盈,飞起来的感觉。事情却没有后续。少年人的感情本来就是朦胧的,同时呢,乡镇上人又早熟,一旦涉入恋爱便与婚姻有关,所以就不排除现实的原因,大概还是“猫子”的偏见作祟。
有一次,行船到洪泽湖一个小河湾。这时候,乡镇企业遍地开花,四处都是小工厂的大烟囱。运输业随之兴隆,建材、原料、产品、半成品,货装到不能再装,吃水深到不能再深,远远望去,走的不是船,而是小山样的载重。这是白天。晚上呢,河道上满是夜航船,呜呜的汽笛通宵达旦。那是去湖南岸糟稿游鱼罐头厂送酒糟,当地特产大曲,据学校的老师说,《清史稿》就有记载。托水的福利,多条河流交集本县境内,有名目的淮、浍、沱、涡、濉,无籍录的溪涧沟渠就数不清了。家家有酿酒的私方,计划经济时代,兼并合营成全民所有,到市场化的年月,一夜之间,大小糟坊无数。宅院、巷道、街路、河滩,铺的都是酒糟,县城上空,云集着酵醋的气味。修国妹家的船到了南岸,卸货掉头,回程途中,经过叫管镇的地方,从乡办棉纺厂接单。精梳下来的落棉打成帆布包,装够一船,已是下午二三点。沿岸找僻静处停靠做饭,岸上几行旱柳,棵棵都是合抱,出枝很旺,连成厚密的屏障,却传来鸡鸣狗吠,就晓得有村庄。叫爹妈在舱里午眠,修国妹独自在甲板点炉子坐水。这边淘米切菜,那边锅就开了,下进米去,不一时,饭香就起来。仰脸望天,日光金针雨似的洒落,沙啦啦响,其实是风吹树叶。忽看见树底站一条细细的身影,像她在芜湖读师范的弟弟,不禁笑了笑。铁钩划拉出炉渣子,掺着未烧尽的煤核,铲到瓦盆里,将沸滚的饭镬移过去捂着,换了炒勺,倾了油瓶,一条细线下去,滋啦啦响起来。煎三五条小鱼,炒大碗青菜,臭豆腐早焖在饭里,然后叫,吃饭了!扭头看,那孩子还不走,觉得好玩,玩笑道,吃不吃?他真就来了。一溜碎步跑过斜坡,跳上船。一张案板,正好一边坐一个,不知道的以为一家人。大约有半年光景,接连到管镇接货送货,就也经过这里,那孩子掐算准日子似的,准在柳树林里,船靠岸,就钻了出来。有时带几棵菜,半碗酱,有一回,他娘也跟来了。晓得是来看人的,也晓得很称心。下一次来,带的不是菜和酱,而是两磅毛线,一块灯芯绒料,几近下聘的意思。修国妹的妈私下里还请先生对了俩孩子的八字,水上人都有点信命。是她不答应,第一眼看他像她弟弟,一直当他弟弟了。虽然他比她早生半年,可“弟弟”不是以年月断的,她那亲弟弟也就小一年多点,因隔年又有了妹妹,于是,妈背上一个,她背上一个,好比是他妈,缘分就不一样了。
第三次,用另一种算法,也是第一次。她还在妈肚子里,停泊沫河口,老大们聚了喝酒,也有女人怀胎的,众人起哄指腹为婚。那条船是什么地方的不知道,老大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就当一句戏言过去了。山不转水转,十八年后,同一个停泊地再遇见,老大还是老大,女人还是女人,当年的人种却开花结果,正巧一个男一个女,也都读了书,在船上帮衬,那个约定霎时间就回来了。年轻人都是浪漫的,这戏文般的由起,彼此生出好奇。但走船的生涯踪迹无定,恋爱中人最怕离别,一年时间过去,竟没有再见面,却出来一个张建设。
七八月的淮河,水涨得高,船从双沟新桥底下过,她站在舱顶做引导。双沟在苏皖交界,水域很宽,多条支线汇集,并齐河口,收紧了。只听马达汽笛,此起彼伏,万舸争流的气象。她一个小女子,水红的短裤褂,赤着足,手里挥动小旗,左右前后竟都按她的指点,避让错行。张建设就在对面的甲板,船帮贴船帮,摇动着,擦过去,上下看看,照面了。
两条水泥轮机船大小和载重差不多,张建设却已经是老大,登门拜访,是父亲出面接待。来客虽是初见的生人,但吃水上饭的都是一家亲,并不见怪。因带的礼厚,金华火腿、符离集烧鸡、阳澄湖蟹、东北天鹅蛋大米,另有两副女人的金镯子,上海老凤祥的铭记,就晓得是个走四方的后生,也猜出几分来意。有待嫁的女儿,断不了说亲的人。修老大读过几年塾学,经历新旧社会,到了今天,明白时代的进步,自己是受益的。儿女的事情,且是这样的大事,就不敢行包办的老法。女儿从来没有应许过一回,旁人说他没有家长的威权,他嘴上辩解,暗地里却是高兴的,出于舍不得的心。这一回,和以往不同,没有拉纤的中人,自推自,是开门见山的意思,他就有些失措了。一边让座,一边嘱女人办酒菜,先称客人大兄弟,后改口大侄子。两个年轻人倒很坦然,仿佛认识许久似的,互问姓名和学校,发现虽不属一个县份却有共同的熟识,无非是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表亲的表亲。他插不进话,显得多余,讪讪走开去,到后舱理货。再回到前甲板,两人却不说话了,一个低头摆碗筷,一个举着酒瓶子,割瓶口的蜡封,眯缝着眼,躲开嘴角烟卷的烟。修老大不禁恍惚起来,因为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和孩子妈。下一回,是他登张建设的船。按规矩,要物色媒介,有当无过个手续,自己的女人也是这样说来的。可是,什么也代替不了做父亲的眼睛,有生以来头一回聘闺女,桩桩件件都要亲力亲为。
张建设的船保养得不错,新做的防水,马达也好使,尤其是日志。进货出货、行驶里程、途经地名、收支账目,分门别类记得清楚整齐,让修老大汗颜。赶紧合起来,不看了。船上用了小工,远房的表亲,洒扫就也干净。只是舱里有些乱,被褥有时间没拆洗了,衣裳洗是洗了,却不叠齐收好,而是搭在一根铁丝上,就像没洗过一样。中午饭是乡下人的粗食,小工的手艺,整条的河鲤鱼、整个的肘子、大块豆腐,都是一个煮法,炖!炖到酥烂,料下得足,口味十分带劲。一老一少两个老大,面对面吃喝,酒上了头,说话的声气大起来。老的说:大侄子的船什么不缺,独缺一双女人的手!小的应:女人好找,知己难寻!老的道:知己不是“找”,是“相处”的!小的又应:伯父听没听过“一见钟情”?老的摇头:这就难了,天下哪有这般准的事?小的抬手拦住:您别说,我真就对上一个!何方人士?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这话怎讲?老的有些酒醒,眼睛直看向对座,那个人是忍笑的表情,其实清醒得很:“近”是距离,却隔座山,就“远”了。什么山?老泰山!这话说得俏皮,两人都笑一笑,停住了。听见小工在岸上吹笛子,掺了鸟的啁啾,声长声短的。张建设收起笑意,双手端一盅酒,肃然道:从此以往,伯父您就是我的亲父!修老大耳朵里嗡嗡响,喝干酒,翻过盅底,亮了亮。就这样,吃完饭,送上岸,看日头向西,白日梦似的。事后难免懊恼,太没身份,至少也要拉锯二三回合。这后生确实有鼎力,一旦上船,舵就到他手底下,让人不得不折服。
渐渐知道,“您就是我的亲父”这句话,不是无来由的。张建设父母早亡,相隔仅半年,都是哮喘病。船上人最易得的两疾中的一疾,另一项是关节炎,因常年生活在潮冷的环境里。并不是绝症,照理不至于丧命,但时断时续,累积起来,最终吊在一口气上,其实是风湿走到心脏。那一年,张建设和弟弟张跃进,一个读中学,一个读小学,都未成人。有人出主意,报个虚岁,送大的当兵,每月津贴供养小的。可是当兵的名额让大队书记的儿占去了;再有人想到结亲,哥哥成家,弟弟也算有了怙恃,但头无片瓦、足无寸地的“猫子”,八尺长的汉子都难娶媳妇,更遑论未成年。如此,只剩一条路,列入五保,生产队养到十八岁。兄弟俩穿着孝衣,额上系着白麻,眼泪和了土,满脸的泥,就差一具枷,就成了听从发配的犯人。到末了,大的那个直起身子,开言道:叔叔伯伯费心,从今起,我就下学,请队上派工,大小是个劳力,倘挣不出我们兄弟的粮草,先赊着,日后一定补齐!说罢,拉了小的跪地磕响头。其时,身子没有长足,还是孩子的形状,说话做事已有几分大人的做派,比他爹妈都强。人们私下里说,那两口子都是软脚蟹,想不到下了一个硬种。所以,张建设比修国妹长一岁,学历却矮两级。
这是一段凄苦的日子,弟弟住读学校,他在大队运输船做小工。大队的船往往走的长线,出行十天半月不在话下。上岸第一要去的地方就是小学校,等弟弟下课,将些攒下的吃食塞到书包,手掌心摁进几个分币。十来岁抻个头的年龄,每回见,衣裳裤子都紧一紧,直至脚指头顶出鞋壳外。就地脱下橡胶防水靴,看那小脚丫子哆嗦着套上,转身打赤足走了。第二去的就是自家的破船,泊在河湾里。揭开油布一角,爬进去,黑洞里无数只眼睛射向他,是破绽的口子。船和房屋一样,没有人气顶,便一径颓圮下去。他抱膝坐下,四下里一片静,仿佛神灵出窍,又仿佛魂兮归来。父母的遗物,所谓遗物就是被褥衣服,清点无数遍了,可用的拣出来,实在糟烂用不上的也烧了。板壁墙上,他们兄弟的奖状:三好学生、普通话比赛、年级最优,揭下收在藤条箱,垫着桌椅床柜架起来,依然受了潮。母亲的针线匣子,一枚银顶针,氧化变成黑色,他取出来,戴在中指上,其余一并放入藤条箱,垫几块砖瓦,再架高一层。舱顶的漏是补不起来了,路上拖来的油毛毡压上去。他相信,总有一天,张家人还会在这船上过自己的营生。
万事开头难,起初是咬着牙一天一天熬,熬到某个阶段,就渐渐尝出些甜头。越拉越紧,扯头就开的绳结;锚链直溜溜下去,手臂忽的一麻,扎到底了;眼看对面船迎头过来,打个满舵,闪过了;喝酒划拳,船工们的荤笑话,岸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他甚至交了相好,一个寡妇,带一群儿女,鞋都露着小脚指头,让他想起自己。替人捎带——逐渐的,他也有了自己的私活,就问有没有穿剩的鞋,到地方一股脑儿扔上去,扔下来的却是新鞋,麻线纳的底,钉了胶皮,后帮子也镶了皮,晓得是水上人的脚。走船人哪个没有沿岸的风月,因为他小,就要受人起哄,先是红脸害臊,惯熟后便嬉笑打闹,欣然接受。可他是读过书的人,晓得爱情和同情的分别,也晓得鱼水之欢和天长地久孰轻孰重,还晓得此一时彼一时。
十八岁那年,他从大队船上出来,单立门户。自家船稍作修葺,货舱重铺一层水泥,重置马达、柴油机、锚链、缆绳,新添一座船钟,从蚌埠旧货市场淘来的,不知道哪艘海船上的物件。这些贴补可说都是拾来的废旧零散,一件一件集起来,再一件一件交割,多的换少的,少的换多的,大的换小的,小的换大的,倒手无数个来回,终于变无用为有用,凑合成三五成新。大队拨给几单货运,他又自谋了一些。邓小平主政国事,政策松动,上头开一分,底下就是十寸。耕作还有统购统销约束,捕捞和运输,尤其后者,本来就属集体经济权限,其时就更自由了。他驾着船走在河道,船钟铛铛地敲,穿越马达轰响,回应汽笛长鸣,凌空回荡,仿佛来自天庭的清音。他很快博得名声,不止因为是最年少的老大,主要在于人品。行业其实是江湖,“水上饭”的道更深。辖地的管治只不过名义上,具体事务还是人情款曲,随时日久远渐成公约,俗话叫“做行规”。他出道早,难免受欺,倘若不开蒙,或就一辈子屈抑,抬不起头,如他这样,心明眼亮,却可以从弱到强,由浅入深。父母在世,他只是看;父母离世,便是亲历;到如今,独驾一条船,则有了感悟。归纳起来天下祸福无论大小轻重,端底就一个“争”字,落到水上世界,不外争河道,争先后,争上下游,顺逆风。两相对峙,总是强者取胜,强中有更强,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永无止境,但有更高一筹的,就是不争!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守着一个“让”字,让掉的那些利好,用“勤”补上,计算起来,也并不见得有亏缺,倒积蓄起人缘。老大之间有了纷乱,往往请他作仲裁,这时候,“理”就出台了。“理”这东西,本是天下为公,却很怕霸蛮,扛不住会偏倚,有句村俚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比一物降一物,霸蛮还怕一件东西,就是“让”,于是,他这样不争的人才有胜算。他自认在弱势,但弱势有弱势的活法。他相信,这世上既然容下一个人,必有一份衣食,不是天命论,是人生来平等的思想,他到底和父母辈的人不同,也是时代的进步。下一年,国家经济继续松绑,一系列开放政策脚跟脚下来,普惠大众,他的人生从此焕然一新,之前做梦都不曾梦到的,这里又有些命运的成分,他不信也不成。
分产承包手续完毕,下到船里,过去的日子扑面而来。父亲掌舵,母亲在舱外打水,铅桶哐哐地响。擦得铮亮的甲板,照得见他跌跌爬爬的身影,腰里系一根绳子,另一头系在妈的腰上。接着是弟弟,小小的,红红的小脚丫子,打着滑,船上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已经长大到,这船盛不下自己了,猛一鼓气就撑破它,好像鸡雏撑破蛋壳。船帮的木板朽烂了;甲板下的龙骨断裂,凹陷下去;水泥防水层不是这漏就是那漏,不定什么时候,一觉醒来,船从身子底下滑走,人在水上漂。旧换新的时候到了,他想。
决心下定,即开始筹措。这些年走船,虽是以工分计,仅够他和弟弟的口粮,但私拉的单子,分账多少有他几个零钱,后来独立出来,暗地下的收入又多了些,合起算一份。再一份是身下的船,或只能当废旧货出手,如何折扣都有限。忽然闪念,购买者多半化整为零,分门别类,赚其中的利润差价,为什么不留给自己赚呢?想到这里便按捺不住,说干就干,先收拾打包,星期天张跃进从乡镇中学回家,兄弟俩搭手,河滩上支起油布棚,归置日用的琐碎,转眼间底舱挪空,直接将顶掀了。这是张建设拆解的头一条船,多年以后往回看,可算他事业第一步。事情不出预计,单是轮机部分,就抵得旧船的整价;墙板、地板、顶板、箱柜,作堆卖,又是一价;烂掉的龙骨,集拢卖个柴火价;锚链、绳索、篷布、油毛毡、大小铆钉、合叶、锁扣,三不值两,也是个数目。承包制下,船户都在修葺,都是用得着的物件,不出三日,剩下一个船壳子。翻过来,涂上防水漆,就这么倒扣着,旁边是父母的坟头。“猫子”们的墓,只能做在河滩的斜坡,真叫做“死无葬身之地”。他特别留下那只船钟,好像有了它,就会有船,早和晚的事情。这份钱添上,新买一艘,不过十之三四,余下的大缺口,用什么补上呢?
当晚,睡在油布棚里,棚顶漏进星月,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心里并不觉得沮丧,反是轻松。枕下的船钟滴答走秒,数着时辰,一夜无梦。村烟鸡鸣里醒来,被盖让露水打湿,头脸也是湿的。望天边朝霞,就知道是个晴日头。拉根线绳,晾上衣服被褥,小泥炉生火煮面,搅进油盐酱醋,热滚滚下肚。就着河水涮了锅碗,再细细洗漱,睡乱的头发梳齐,整整衣裤,提一个人造革小包,上路了。离开水道,天地变得宽广,似乎没有边际,陡然间,人被解放了,同时,也生出渺茫,不晓得前面什么等着。可是,一步一步走过去,自然看得见,他信的就是这个。现在,他从返青的麦田间走上公路,稍等片刻,班车来了。近午时分,汽车驶过水泥大桥,迎面一座拱门,塑成三面红旗的形状,就晓得进县城了。下了桥,农田迅速向后退去,两边房屋稠了,将车路挤得越来越窄,跑着马车、牛车、拖拉机、汽车、手推车,自行车在车缝里游龙似的穿行。柴油机的马达、汽车引擎、喇叭、铃铛,此起彼落,牛和马最安静,沉着地迈步,勿管前后左右如何催促谩骂,按着自己的速度和路线。还有轮子底下溜达的猪啊狗的,从容闲散,俨然地方的主人。班车沿途停靠几次,下去些人,又上来些人,下去多,上来少,渐渐只剩二三人。卖票的看他,好像问去什么地方,他不回答,因为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自来的活动范围都在河道周围,经过无数大小城镇,也只在临水的边际,没有进入中心区域。此时,班车通过雍塞的进城道口,街面疏阔,而且齐整,东西纵向为主干道,南北横向断开的多是小街,鱼骨似的排列。这是整体的结构,从局部看,小街由住家和摊贩组成,此时已到收市,就寥落下来。干道则为公家的营业,从车窗望出去,玻璃的门窗,门楣上的招牌,招牌上的大字,虽也人迹罕至,却是威严的气派了。一行字进入眼帘:中国农业银行供销合作总社。心中豁然开朗,此行的目标有了。过两个路口,一转车头,熄火了,剩余的人清空,他不敢停留,跟着下去,看见墙上的红漆鬼画符似的涂着:客车总站。他才晓得,已经走到再也无法走的尽头。回到路口,站定了,认准方向,直接奔银行大门去了。
初起的念头是存钱,身上的家当卸了,即可翻转腾挪。推门进去,当门三个窗口,都空着,后面的磨砂玻璃墙里,似有绰绰的人影。他“喂”了一声,好些时间,方才有人隔墙应道:中午休息,下午一点办公。抬头看看,壁钟走在偏出正中一刻的地方,他决定就地等待。慢慢在厅里踱步,活动活动手脚,一边看墙上的张贴,每个字至少看过两遍,窗口有了动静。就在这等待的几十分钟里,张建设改变了主意。
走到第一个窗口跟前,探头问道:哪里办理贷款?窗口里的女人抬起眼睛看向他,仿佛被惊着似的,说不出话。停一停,问是私人还是公家的业务。他一笑:可公可私。女人脸上的表情更警惕了:什么意思?他回答:农村联产承包制,既是集体也是个体,您以为公还是私?女人皱皱眉头,以为抬杠寻事的。街上少不了闲人,俗称“街华子”,专找女营业员搭讪,面前这一个又不很像。黧黑的皮色,肩背厚实,出大力的样子,衣服穿得板正,扣到领口,显见得乡下人进城。面上和悦,那几句答辞却藏着机锋,就不是乡下人的简单。有些摸不着路数,只觉得不可小觑。女人站起身,转回到玻璃墙后头,压着声说了什么,再出来,则尾随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那男人矮下身,凑在窗口看出去,他也矮下身,就脸对脸了。里面人问知不知道贷款是怎样的事,他侧身指了墙上的告示:上头都说了的!正是农业贷款的宣传书,里面人不由笑了。这项政策下来有段时间,紧锣密鼓张扬,并不起效。农村人都是做一口吃一口,十分不得已才会背债,渐渐地凉下来,不想忽然间竟来了一个。紧接着,窗口里面递出一连串问题,姓名生年,户籍所在,教育程度,家庭成员——看起来是主事的,他对答如流,但当问到有没有抵押物这一项,陡然卡住了。他涨红脸,挠挠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男人直起腰,和女人相视一眼,都见出对方的好感,女人说:若无抵押,有担保人也可以。
最后,是由大队书记做了担保。张建设父母去世那年,武装部来征兵,有人撺掇报张建设,私心里多少为减轻负担,五保户的支出平摊在各家各户头上,紧巴巴的年月,压根草都有分量,结果去的是书记的儿子。自觉得从孤雏口中夺粮,心里藏了愧疚,还是要归到那年月的难处。儿子是回乡的知青,书读到半拉子,倒落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本以为吃上军饷,终身都是国家的人,无奈扶不上墙的泥巴,三年时间,列兵去,列兵回,连个党籍都没争到。私下曾经想过,倘若换了张建设,不定会有怎样的前程。他看好这孩子,单是这一条,就敢做担保人。往返几趟,办下贷款,差不多同个时候,书记大伯替他找到卖家。这时节,船家们都在晋级装置,一手兑一手,一条半新旧的机轮船兑到他名下。修国妹父亲前去视察的,就是它。
(选读完,全文刊载于2022-4《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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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抗疫,我们这样同心走过
大笑婆坐鸭箩,下一句是什么
没有这首歌
刘三姐:山顶有花山脚香,桥底有水桥面凉;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山歌又像泉水流,深山老林处处有;若还有人来阻挡,冲破长堤泡九州;若还有人来阻挡,冲破长堤泡九州;虎死虎骨在深山,龙死龙鳞在深潭;虎死虎骨在深山,龙死龙鳞在深潭;唱歌不怕头落地,阎王殿上唱三年;如今世界实在难,好比滩头上水船。唱起山歌胆气壮,过了一滩又一滩;财主刁,半夜举起杀人刀,害我不死偏要唱,唱的大河起浪涛。浪滔滔,河里鱼虾都来朝,急水滩头唱一句,风平浪静姐逍遥。
初遇李老汉和阿牛
李老汉:脚下葡萄藤,手中青竹杆,请问姑娘是哪一家的神仙?
刘三姐:不是仙家不是神,我是山中砍柴人。只因生来爱唱歌,四方漂流难安身。
李老汉:砍柴的姑娘为什么会流落到江上呢?
刘三姐:上山不怕石崖高,手攀青藤好砍樵;财主到来砍藤短,我落石崖顺水漂。
李老汉:渔船虽小能安身,老汉不是陌路人;猛虎再起伤人意,老汉敲它牙三根。
刘三姐(心唱):真像笨鸟不开声,忽然变成分水龙;隔着船舱喊一声,五尺汉子脸也红。
阿牛:小小鲤鱼不吞钩,摇头摆尾江中游;知道我家客来了,跳出水面碰船头。
蜜蜂过岭为花开
蜜蜂过岭为花败漏开,清潭起浪引鱼来,一心来会刘三姐,八方歌手四路来。四路歌手会歌来,哪管船来是路来,船来摇断几支橹,路来磨烂几双鞋。
三姐与乡亲们对歌
刘三姐: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我今没有好茶饭,只有山歌敬亲人。
乡亲:山歌好呢,好似热茶暖头心。世上千般咱无份,只有山歌属穷人。
刘三姐:莫讲穷,山歌能把海填平。上天能赶乌云走,下地能催五谷生。
乡亲:好歌声呢,三姐开口赛洪钟。歌声还似钢刀利,难怪四方都闻名。
刘三姐:取笑多,画眉取笑小阳雀。我是嫩鸟才学唱,绒毛鸭子初下河。
莫府管家来请李老汉
李老汉:不欠租米不欠债,无亲无故无往来。我家不是财神庙,财主哪会进香来。
莫管家威胁李老汉
刘三姐:天下怪事样样有,敬酒不吃吃罚酒。山中老虎都见过,难道怕你这条狗。
刘三姐骂莫怀仁
刘三姐:不种芝麻他吃油,不种桑田他穿绸。穷人血汗他喝尽,他是人间强盗头。
采茶歌
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向白云头。草中野兔窜过坡,树头画眉离了窝。江中鲤鱼跳出水,要听姐妹采茶歌。采茶姐妹上茶山,一层白云一层天;满山茶树亲手种,辛苦换得茶满园哟依哟。春天采茶茶抽芽,快趁时光掐细茶,风吹茶树香千里,赛过园中茉莉花哟依哟。采茶姑娘时时忙,早起采茶晚插秧。早起采茶顶露水,晚插秧苗伴月亮哟依哟。
刘三姐:采茶采到茶花开,满山接岭一片白。蜜蜂忘记回窝去,神仙听歌下凡来哟依哟。
对歌
男方:好歌才呢,只有三姐唱得来。心想与姐唱几句,不知金口开不开?
刘三姐: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鱼就下河。你拿竹篙我拿网,随你撑到哪条河。
男方:什么水面打跟斗呢,什么水面起高楼呢,什么水面撑阳伞,什么水面共白头?
刘三姐:鸭子水面打跟斗呢,大船水面起高楼,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
男方:什么结果抱娘颈呢,什么结果一条心,什么结果包梳子,什么结果披鱼鳞?
刘三姐:木瓜结果抱娘颈,香蕉结果一条心,柚子结果包梳子,菠萝结果披鱼鳞呢。
男方:什么有嘴不讲话,什么无嘴闹喳喳,什么有脚不走路,什么无脚如拍走天下?
刘三姐:菩萨有嘴不讲话,铜锣无嘴闹喳喳。财主有脚不走路,铜钱无脚走天下。
莫怀仁下令封山严禁采茶,刘三姐带领众乡亲反抗。
刘三姐:别处财主要我死,这里财主要我活。平常看见锅煮饭,今天看见饭煮锅。
常进深山认得蛇,常下大海认得鳖。常给财主流血汗,谁不认得莫老爷。
罗秀才:刘三姐,你太放肆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唐突莫工?
刘三姐:好笑秀才酸气多,快回书房读子曰,子乎也者学会了,才好摇头晃脑壳。
刘三姐:狐狸跑来修鸡窝,恶狼摇身变外婆;世上也有人一等,好吃人肉念弥陀。
莫怀仁:奉劝乡邻们一句,千万不可听人挑唆啊
合:如今世界荒唐多,水牛生蛋马生角。满腔怒火压不住,哪用旁人来挑唆。
莫怀仁:威胁不许唱歌
刘三姐:好笑多,好笑田螺出了壳,好笑田螺露了尾,你的弯弯人晓得
合:州官出门打大锣,和尚烧香念弥陀,皇帝上朝要唱礼,种田辛苦要唱歌。
莫怀仁下令封山
阿牛:你察橡烂凭什么不让采茶?
莫管家:你头顶着莫家的天,脚踩着莫家的地,莫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让采茶就不能采,怎么样?
刘三姐:众人天,众人水来众人山,劈开荒山造茶林,哪有莫家一滴汗。
合:穷人造屋富人住,穷人织布富人穿,哪根线是富人纺,哪块砖是富人搬?
十担香茶九抵税,十箩稻米九当捐,剩下一箩养儿女,财主又把饭碗端。
莫怀仁:我们同个村子同条河,我知道你们吃的是这片茶林,穿的是这片茶林,但我这也是不得已啊?只要你们不再跟着刘三姐唱这些反歌,好话好说
刘三姐:算你嚣,算你主意出得高,一人能唱两台戏,杀人会使两面刀。
合:怕了老虎不养羊,怕了南蛇不过江,凭他刀来有刀对,茶要采来歌要唱
舟妹怕三姐不去对歌,
刘三姐:山歌不唱忧愁多,大路不走草成窝,钢刀不磨生黄锈,胸膛不挺背要驼
刘三姐与陶、李、罗三秀才首次对峙
刘三姐:隔山唱歌山答应,隔水唱歌水回声,今日歌场初会面,三位先生贵姓名?
百花争春我为先,兄红我白两相连,旁人唱戏我挨打,名士风流天下传。
刘三姐:姓陶不见桃结果,姓李不见李花开,姓罗不见锣鼓响,蠢才也敢对歌来。
李:赤膊鸡仔你莫恶?你歌哪有我歌多?不信你往船上看,船头船尾都是歌。
刘三姐:不懂山歌你莫来,看你也是一蠢才。山歌都是心中出,哪有船装水载来?
与莫怀仁对歌比赛
莫怀仁首先就下马威,嘲笑你若输了,可不要后悔啊?
刘三姐:没(谁)后悔,你会腾云我会飞,黄蜂歇在乌龟背,你敢伸头我敢锤(锥?)。
李秀才:小小黄雀才出窝,谅你山歌有几多。那天我从桥上过,开口一唱歌成河。
刘三姐:你歌哪有我歌多,我有十万八千箩,只因那年涨大水,山歌那个塞断九条河。
陶秀才:不知羞!井底青蛙想出头,见过几多天和地,见过几多大水流
刘三姐:你住口!我是江心大石头,见过几多风起(卷)浪,撞破几多大船头。
罗秀才:一个油筒斤十七,连油带筒二斤一,若是你能猜得中,我把香油送给你
刘三姐:你娘养你这样乖,拿个空筒给我猜,送你回家去装酒,几时那个想喝几时筛
罗秀才:三百条狗送给你,一少三多四下分,不要双数要单数,看你怎样分得均?
舟妹:九十九条集上卖,九十九条腊起来,九十九条赶羊走,剩下三条,财主请来当奴才
李秀才:见你打鱼受奔波,常年四季打赤脚,不如嫁到莫家去,穿金戴银住楼阁。
刘三姐:你爱莫家钱财多,穿金戴银住楼阁,何不劝你亲妹子,嫁到莫家做小婆
陶秀才:你发狂,开口敢骂读书郎,惹得圣人生了气,从此天下无文章。
刘三姐:笑死人呢,劝你莫进圣人们,若还碰见孔夫子,留心板子打手心。
李秀才:真粗鲁,皆因不读圣贤书,不读四书不知礼,劝你先学人之初
刘三姐:莫要再提圣贤书,怕你越读越糊涂,五谷杂粮都不分,饿死你个人之初
陶秀才:你莫嚣,你是朽木不可雕,常言万般皆下品,自古唯有读书高
刘三姐:笑死人,白面书生假斯文,问你几月是谷雨,问你几月是春分
合:富人只会吃白米,手脚几曾沾过泥,问你几时撒谷种,问你几时秧出齐。四季节令你不懂,春种秋收你不知,一块大田交给你,怎样耙来怎样犁
罗秀才:听我言,家有千顷好良田,耕田耙地我知道,牛走后来我走先(众人大笑)
对歌第二回合
男青年:什么生来头戴冠,大红锦袍身上穿?什么生来肚皮大,手脚不分背朝天?
李秀才:中了状元头戴冠
陶秀才:大红锦袍身上穿
罗秀才:莫公享福肚皮大,见了皇上背朝天
刘三姐:你发癫,人家问地你答天,天上为何有风雨,地上为何有山川?
陶秀才:刘三姐,谁跟你讲天讲地,我们要讲眼前
刘三姐:讲眼前,眼前眉毛几多根,问你脸皮有几厚,问你鼻梁有几斤?
合:唱歌莫给歌声断,吃酒莫给酒壶干,酒壶干了有钱买,歌声断了无人还
莫怀仁扔歌书下河
刘三姐:这里是条清水河,你的歌书臭气多,莫把歌书丢下去,免得弄脏这条河
莫怀仁老羞成怒
陶秀才:劝你休要惹祸灾,莫家有势又有财,官家见他让三分,阎王见他要下拜。若你顺了莫公意,莫公自有好安排。在家让你日不晒,出门三步有人抬。
刘三姐:莫夸财主家豪富,财主心肠比蛇毒,塘边洗手鱼也死,路过青山树也枯
莫怀仁生气跌下河
合:好笑多,好笑老牛跌下河,若还老牛泡死了,拿起尖刀慢慢剥
对歌胜利后刘三姐和舟妹织渔网
合:上河涨水水推沙,下河鱼儿摇尾巴,打得鱼儿街前卖,换得油盐换得茶
刘三姐:拿起镰刀会割禾,拿起竹篾会织箩,如今遇上渔家妹,手攀渔网学穿梭。姐学织网(舟妹)妹学歌,(合)姐妹二人梭对梭。砍柴女儿渔家妹,患难结交情意和。
刘三姐缝绣球唱腔
刘三姐:花针引线线穿针,男儿不知女儿心。鸟儿倒知鱼在水,鱼儿不知鸟在林。看鱼不见不怪水,看鸟不见不怪林,不是鸟儿不亮翅,十个男儿九粗心
刘二哥说要立即离开李老汉家,刘三姐不愿,说“天底下地上头,哪里没有莫怀仁,哪里能让穷人安身?”刘二哥说,咱们穷人的命可真苦啊
刘三姐:不是命,不是生来就贫寒。不是生来就命苦,财主有把铁算盘
砍柴歌
合:砍柴过岭又过坡,岭上山鸡尾拖拖,岭上山鸡尾摆摆,展翅飞过虎狼窝。
舟妹:姐砍柴来妹相帮,问你砍柴砍几长?
刘三姐:长长短短一下砍,哪个带了尺来量
刘三姐:砍柴莫砍岭上松,小小松树有大用,有日松树撑天起,敢挡东南西北风。
合:进山听见斑鸠叫,出山又闻鹧鸪啼,一声山歌唱出口,气死深山老画眉。
刘三姐被莫怀仁抓去
刘三姐:入山莫怕虎狼多,下海莫怕蛟龙恶,剥下龙鳞当瓦盖,砍来虎头垫柱脚
莫怀仁:我劝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
刘三姐:多谢了,多谢你这好心人,谢你拦路刀一把,谢你捆人绳一根
莫怀仁:你来到我家,莫某并没有亏待你啊,好茶好饭绫罗绸缎,你还想要怎样?
刘三姐:多谢你的好茶饭,三姐不吃富豪筵;多谢你的好绸缎,是人谁把狗皮穿
莫管家:刘三姐,你傲气得很啦!
刘三姐:这点傲气你没有,你是财主桌下狗,亏你生来牙齿利,能啃几根剩骨头?
莫怀仁:你不要撒野,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刘三姐:这里原是老虎口,这里又是野狼窝,仁义道德好门面,杀人宰房不见血。
群众伺机营救三姐
阿牛:哎,亏了亏,不见画眉岭上飞,不见画眉树头站,清早出窝夜不回。哎,亏了亏,画眉飞去不飞回,你今歇在哪棵树,你今落在哪兜梅
刘三姐:画眉困在八角笼,八角笼门锁重重,八角笼门重重锁,眼望青山难出笼
阿牛:笼里画眉莫乱飞,草动只有等风吹,三更半夜风才起,风吹草动再飞回。
哎,才把金钩丢下水,起杆钩得癞头龟,拿去送给财主佬,养在灶角好扒灰。
哎,好篮从来不装灰,好人从来不做贼,今天碰上刘三姐,红薯落灶你该煨
一只小船轻悠悠,月儿弯弯在当头,人看明月当头挂,我看明月顺水流
刘三姐和阿牛共结百年之好
阿牛:哎,我走东来他走西,放出金鸡引狐狸,引得狐狸满山转,日头出东月落西
刘三姐:哎,日头出东月落西,行人要谢五更鸡,鸡叫一声天亮了,狼虫虎豹藏行迹
阿牛:妹莫忧,黑夜也有人行走,人人都讲山有虎,妹呀,特地拿刀拦虎头
刘三姐:妹不忧,浪大也有打渔舟,手把舵杆稳稳坐,哥呀,哪怕急浪打船头
阿牛: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
刘三姐:刀切莲藕丝不断,斧砍江水水不离
刘三姐: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要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合:连就连
阿牛:我俩结交定百年,
刘三姐: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阿牛: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合:等三年
...漏到我太阳能的管道里漏到2层卫生间到处都是水怎么办
顶层五层的那户人家水阀没有关,漏到做亏你家太阳能管道里,造成二层塌卜的卫生间都是水,这种情况可以要求五层给予相应的赔偿,如纯衫神果你们协商不成,可以找物业或者是社区介入,也可以通过法院起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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