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吻,销春楼的曾经的花魁,即便不施粉黛其容貌亦是绝美。但现在江吻的左脸只剩下粗暴的疤痕,像是脸皮被人暴力的撕扯下,原本如水般清澈的左眼,如今却没有了眼皮的遮盖,眼球上布满血丝突兀的嵌在眼眶里,曾经明艳的红唇如今也只剩下一半,将几颗洁白的贝齿暴露在外。
可知低下身子想要扶起地上的江吻,却发现江吻手上原本如玉般的手指都已消失不见,望着江吻如今的样子,可知心中一痛,两人共同从欲阁中走出,虽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分离之后心中仍旧牵挂。可知将江吻搂在怀里,紧紧握住江吻的手,江吻似是感受到了可知心中所想,痛苦的吐出两个字:“崇相。”可知将脸贴在江吻的有些干枯的头发上轻声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这里。”说完可知便轻轻地将江吻搀起,两人沿着小路一同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某处的庙宇旁,原本四散逃离的崇府侍女此时皆被吊在树上,“ 祭,这次的猎物不够多啊 ” 扛着着狼牙棒的男子数了数吊在树上的侍女说道。“没时间了,再不祭祀整个森林都会死” 祭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锋利的指甲,提着一个木桶走到一名侍女面前,用指甲插入侍女的肚脐,然后猛的向上一划,将侍女活生生地开膛破肚,瞬间侍女的内脏和着鲜血掉进祭手中的木桶里,“狱,去看看林子里还有没有剩下的猎物 ”在一旁玩弄着断腿的野性女子听到祭的命令,拿起放在脚边的鞭子,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森林中。
越往森林深处走,气氛就越阴森古怪,四周原本绿色的藤蔓逐渐腐烂,地面上某种漆黑的花朵也渐渐多了起来。可知一边搀扶着江吻,一边尽可能地采集着路边认识的草药和野菜。江吻身上的伤口被可知用衣服的布条简单的包扎起来,现在意识也恢复了许多,江吻把头靠在可知怀里轻声说道:“我在草屋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刚才那三个人在杀人,一路逃跑却又遇上崇相带来的其他几名侍女,在她们还没有发现我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们说起,我们来时的草屋是绝对安全的,还有这里有着什么可怕的诅咒。”
可知听完点点头:“那我们就沿着小路往回走,看能不能在天黑前回到草屋里。”
江吻摇摇头,望着可知的眼睛说道:“我在皇城还有有个弟弟叫江尤,自从我当上花魁便再没见过,可知你离开这里记得帮我找找他。”嘶,江吻话说到一半便被腰间新敷上的草药痛到,可知轻轻抚着江吻的头发心疼地说道:“吻,你要活着!”
江吻眼角有着泪痕:“还有香州,香州有个人叫曲晋,告诉他,告诉他,就说我死了。”
可知听完心疼不已,刚想说些什么,野兽般的低语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哟,都跑到这里来了。”可知猛的回头一看,正是那名为狱的野性女子。可知刚想拔出腰间的小刀,怀里的江吻突然朝着狱扑去,狱只是轻轻侧身便躲过,抬起右脚踩在了江吻身上,女子的力气很大,江吻被女子踩得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此时可知也抽出了那把暗红色的小刀,朝着狱砍去,狱轻轻挥动手中的鞭子想要挡下这一击,没成想鞭子刚接触到小刀便断成了两节,狱只得向后急退几步躲过可知的刀光。可知见到成功逼退了野性女子,于是紧紧抓住江吻的衣服,拖着江吻头也不回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狱没有急着追赶,森林深处的漆黑此刻已经快要蔓延到狱的脚下,狱盯着森林深处看了很久,在漆黑快要碰到她的瞬间转身离去。
可知拖着江吻在黑暗中狂奔,江吻现在已经几乎停止了了呼吸,刚才可知虽然一击砍断了鞭子,但身体受伤也不轻,此刻带着江吻身体夜几乎脱力。可知此时仍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上的皮肤、眼睛正在逐渐变成黑色。突然可知看到右边有一丝亮光,便转变方向带着江吻朝着那一丝亮光跑去。由跑变成走,又从走变成爬,可知即便身体透支仍然没有松开抓着江吻的左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可知伸出右手碰到了那一丝光亮。可知倒在地上,失去意识视线即将消失前,可知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光亮,是黑暗中的一座无字墓碑。
呲啦一声,祭划开了最后一名侍女的肚子,用木桶收集着最后的内脏,听到狱的脚步靠近,祭回头看向狱,却看见狱两手空空。祭刚要询问,狱直接开口道:“没时间了!” 祭听罢直接提着木桶走到旁边的庙宇内,坐在木桶旁念起了古怪的咒语,只见木桶里的血水和内脏正在不断旋转,随着旋转速度不断加快,木桶中间升腾起一股红烟朝着森林深处飘去。
可知和江吻倒在墓碑旁,此时两人全身都已变成漆黑色,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起来,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漆黑的世界中,一股红烟悄然出现,朝着墓碑飘去。就在红烟即将接触到墓碑的时候,红烟突然停下了,转而飘进了一旁的可知和江吻体内。
红烟进入可知体内便开始霸道的吸收体内的黑气,而后红烟与黑气一起凝成了一个黑色婴儿,婴儿张开大口发出难听的叫声,在婴儿的叫声下,一丝丝灵魂碎片从可知的灵魂中被剥离出来,凝成一个女婴的形状,被婴儿吞入口中。可知在昏迷中仍痛得眉头紧皱,渐渐的可知体内黑色的婴儿消失不见,在可知的左肩凝成一个婴儿的刺青。
可知再次睁开眼时,江吻也已经醒来,正坐在可知身边,相对完好的右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可知感受到左肩的灼热感和身体充沛的力量,向江吻问道:“邪婴成了?” 江吻点点头,两人搀扶着站起,突然可知捂着左手痛呼了一声,刚刚用手撑地面的时候,可知感到指尖像是被什么划破了,可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无字墓碑不知何时碎了一地,可知感觉刚才有墓碑的碎片进入了指尖的伤口中,却也没有时间多想了,此时回到草屋中才是最重要的。
可知和江吻相互搀扶着往外走,这片森林与她们进来时几乎变了个样子,几乎所有的植物上都充斥着黑色,走过一个路口时,可知看到地上躺着两具漆黑干枯的尸体,一个手持长鞭,一个被压在巨大的狼牙棒下,可知和江吻对视一眼,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
就在两人即将走到搭建着草屋的山头时,森林里传来一声狼啸,一只脸上带着丑陋疤痕半个身子都被染黑的恶狼走出了森林,狼目瞬间锁定可知和江吻,锋利的狼爪朝着二人袭来,可知抽出小刀砍在飞来的狼爪上,从刀尖传来的巨力将可知震飞出去,江吻接住可知飞落的身体,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嘴角溢血。可知刚想抬头,狼爪却已经飞到二人的喉咙前,可知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狼爪,突然可知双眼变得漆黑,一股黑气从可知额头渗出,凝成一只纤美的黑色小鸟,黑色小鸟突然朝着恶狼口吐人言“咒”
恶狼的身体瞬间被黑色吞噬,变成一具干尸。黑色小鸟见恶狼已死,又一头飞回可知的额头中。可知这才恢复意识,抱起身边几近昏迷的江吻,走到一座草屋内,把江吻轻轻放到草床上,又走到最近的草屋中,躺在草屋的草床上,可知回想着刚才出现的小鸟,慢慢闭上眼睛。
“咕噜,咕噜”随着一串气泡冒出,可知从血池中浮了起来,一同浮出血池的还有江吻。二人一起从血池中走出,站在血池外的崇渫见可知平安归来露出一抹笑意,将两个金色的面具递给可知和江吻,而一旁的崇相见到这一幕则是面色极为难看。
“还不快滚过来?”二人刚刚带好面具,崇相便对着江吻吼道。可知刚想开口却被江吻用眼神阻止,江吻颤抖着走到崇相面前,崇相看了眼江吻又看了眼可知,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甩手给了江吻一个耳光:“你敢站着跟我说话?” 江吻闻言身体颤抖了一下,便双手撑地跪在崇相脚边,崇相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一脚将江吻踹倒在地。这次崇相话都不用说,江吻就在众人面前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服,脱完又重新回到崇相脚边跪好。崇相大笑一声,带着在身后爬行的江吻离去。
望着崇相和江吻离开的身影,可知几乎快要将拳头攥出血来。此时崇渫走到跟前对着可知说道:“回去吧。”可知点点头跟在崇渫身后一起离开了这血色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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